即使她无比自信地将隐藏至今的身份揭露，路德格依旧没有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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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只是在试探我。）

他决定暂时不暴露身份。

「你在说什么？」

「还想蒙混过关吗？我警告你，詹姆斯·莫里亚蒂。」

「一派胡言，你怎么敢用魔杖对准我的？这就是侦探的作风吗？」

「别装了。从我在索壬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凯西现在确信自己就是詹姆斯·莫里亚蒂。

就在刚试图解决黑色黎明的其中一个分支时，他就被不该发现的人抓个正着。

现在的情况对路德格相当糟糕，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蒙混过关了。

「真让我惊讶。没想到你会最后成为索壬的教授。你到底是怎么进入索壬的，又是怎么让艾莉莎院长接受你的？」

「......」

「不打算说吗？那太好了。事到如今再找借口已经没有意义了。」

凯西的声音中蕴含着难以忍受的喜悦感。

（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所有的感官和细胞都在呐喊「这次是真的。」，面前那个男人真的是她一直苦苦追寻的那个人。

他的实力足以担任索壬教授，但院长却超乎常理的默许这种事情发生。

而就她与院长的交谈来看，艾莉莎·薇洛也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对付的对手。

受到了如此多的关注的路德格·切利希教授过去曾是一位臭名昭著的犯罪顾问？

那些听闻的人只会认为是无稽之谈，至少在凯西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在节日的最后一天，路德格的告知她黑色黎明的踪迹的举动让凯西莫名的感到熟悉。

（就像是三年前在德里卡王国追踪他的时候一样。）

讽刺的是那时的情况反而给了凯西线索。

（当时也是这样。）

感觉就好像有人故意将面包片撒在未知出口的迷宫内给她指路，让她找到答案一样。

一直以为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破案的凯西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快感，而她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不快。

在这一刻，凯西终于能够解开心结，她对他的极度痴迷也在最后能得出正确答案。

「我告诉过你不是吗？我从不失手。」

「......」

「扔掉魔杖，举起双手。」

缓缓将杖刃置于地上的路德格举起双手。

「慢慢转身，什么动作都不要做。」

「......」

路德格按照凯西的指示慢慢转过身来。

（对，就这样，让我看看你那副沾沾自喜的脸。）

期待他会做出何种表情的凯西感到心跳加速。

终于能见证如此久违的事情让她的指尖也因过度兴奋而颤抖。

他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挫败？痛苦？还是羞耻？

就在这时，凯西的身体被某处传来的老鼠叫声吓得僵直住了。

尽管只是本能反应，但他没有错过这一瞬间。

「啊！」

凯西在之前有意与他保持距离，但路德格很快就到了她的身前。

（再快点！）

他不想被她察觉任何动作，因此没有使用魔力强化身体。

一道残影掠过并将凯西的手中的魔杖击飞。

凯西这才注意到他原先隐藏在身上并在此刻趁机扔出的匕首。

（匕首？他不是法师？）

失去魔杖搅乱了凯西的判断，而她也被路德格推到墙上。

「呃！」

路德格强有力的右臂抓住了凯西的手腕，袖剑也从他左臂上的护腕弹出并对准她的脖颈。

但在魔杖飞走的那一刻，她就从地下水道取水制造了无数的长矛包围了路德格。

俩人彼此对视。

「真是个绅士。明明是个法师却隐瞒自己的能力。」

「安静点。要是做什么蠢事我就在你的脖子上开个洞。」

「来啊。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虚张声势吗？」

路德格和凯西相对怒目而视。

就在事态发展到极限时，一声老鼠叫声再次在下水道回荡。

凯西被吓了一跳，连同水长矛也有些颤抖。

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路德格为以防万一问道。

「你害怕老鼠吗？」

一针见血的提问让凯西咬紧了嘴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瞥向一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路德格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手腕上传来的轻微震颤。

而当一只老鼠向他们走近时，凯西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路德格随即使用魔法将它举起并带到她身边。

「呀？！你在干什么？！扔掉它！扔掉它！」

「......」

路德格被凯西的尖叫声惊呆了。

看来她真的很害怕老鼠。

（这就是为什么我根本就不想和她战斗。）

不久前还在互相残杀的残酷氛围就因一只老鼠而朝着诡异的走向流动。

「没意思。」

路德格说完便放开凯西。

「你在做什么？」

凯西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路德格释放了那只匆忙逃跑的老鼠。

「你在做什么！」

「伟大的侦探居然害怕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真让我无语。」

「你......！」

被他的话伤到自尊心的凯西生气地看着他。

「我只用一只手就能杀了你！」

「来啊。」

「什么？」

「试试看。」

而他无比自信的眼神让凯西有些退却。

「既然你能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呢？这不正是你拼命取得头衔的原因吗？」

「闭嘴！」

「还是说你做不到呢？真是个懦夫。」

「......死亡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太仁慈了。」

「你两腿发软甚至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的样子真有说服力。」

「我只是......！」

匆忙找借口的她被路德格用指尖按住了额头。

随着凯西倒下，连周围的长矛也消散了。

「如果你真的想抓住我的话就再鼓起勇气一点。」

「......你还有余裕嚣张？等我抓住你的时候你会后悔的！」

但对路德格来说，凯西威胁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她在生闷气。

「你以为我做不到吗？我可以立刻就把你的伪装贴在明天报纸的头条上！」

「你不会的。」

「我会！你的虚张声势......」

「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这么做。 」

「......」

他不偏不倚的回答让凯西无言以对。

「哇，真可笑。我......」

「如果你真的能把那不知所谓的骄傲放在一旁，就不会偷偷摸摸跟着我三年了。」

她本可以将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还活着的谣言散布出去，但她却完全没有想过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一个讨厌借别人的手处理事情的人。」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凯西的心。

她咬牙切齿看着路德格的眼神中充满愤怒。

「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

「当然。」

「你知道但还是利用了我？」

「生气了？难道你现在才意识过来？我还以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呢。」

「......」

「如果你真的想抓住我的话，在不久前就有机会施法不是吗？」

但是凯西·塞尔莫尔没有这么做。

是因为她实现了目标而感到兴奋才没有集中注意力导致的吗？

路德格不这么认为。

「凯西·塞尔莫尔，你追踪我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你是侦探。」

路德格接下来要说的话清楚地传到凯西的脑海中。

「你怀着私人恩怨追着我的感情就像小孩子一样肤浅。」

无法反驳的凯西嘴唇微颤，目光低垂。

「这有错吗？」

她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对她来说，最讨厌的人却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的事实只让她感到耻辱。

凯西突然想起以前他说过的话。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但你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

在那时她声称他犯了错事，宣言要审判他的罪恶。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她紧握的拳头依旧颤抖着，可嘴唇却无法吐出任何话语。

凯西仍然因被他利用甚至羞辱而感到生气，但她知道路德格并不是唯一一个欺骗她的人。

她自欺欺人的次数要比任何人都多。

「真让我失望。」

「......」

「我以为你会与众不同，但我想错了。」

无比冷漠的眼神更让紧握拳头的她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一样更加低下头。

「那么黑色黎明呢......」

「他们很烦人，所以我想借助你的手解决他们。不过就现在来看你根本没有本事。我得称赞你能走到这里，但你还没有能力解决他们。」

凯西伸出手想抓住他，可被他约束地双手紧贴在墙壁上。（壁咚？！）

路德格低头看着因情绪交加而眼睛湿润的凯西，但却没有说出任何同情和安慰的话语。

「我不打算陪你过家家。如果你不想被卷入的话就离开这里。」

不管她是否离开，将会发生的事情都不会改变。

放开她的路德格转过身去。

「你就这样抛下我吗？」

他停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索壬的身份......」

「我不在乎。」

既然院长已经明确表达她的意图，那他就没有后患之忧。

「......院长早就知道我的事。」

凯西马上意识到他与院长有牵连，这就是为什么她的威胁无法奏效。

「如果你真的想阻止我，那就准备一把连我都避之不及的匕首，这样至少还能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划痕。」

路德格傲慢的话语就像是在宣称“你永远不可能战胜我。”

「做不到的话就别来打扰我，像以前一样去玩你那充满正义感的侦探游戏吧。」

「詹姆斯·莫里亚蒂。不，路德格·切利希，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

路德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尽管她没有要求他回答，但如此直接的无视也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唉。」

独自一人的凯西叹了口气。

就在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魔杖时，她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就像是疯子一样，但很快就放松肩膀再度叹了口气。

「真的，假装震惊太难了。」

凯西说完便拿出藏在袖中的纸张。

原先洁白的纸如今因路德格的魔法而染上深蓝。

「原来我错了吗？」

凯西终于能将整个拼图完整的拼完。

「......看来我很擅长做这种事。不过这不一样。」

一想起他当时的羞辱就让凯西气愤到咬牙切齿。

然而，她确信他说的话没有错。

凯西如今只是假装没事，毕竟她所了解到的事实过于震惊。

「我......」

她拿起染上路德格魔力的纸张。

「唉，我在担心什么呢？」

凯西抬头看着那个自从她被袭击后一直追捕的黑色黎明所在的藏身之处。

——「如果你不想被卷入的话就离开这里。」

那个男人说他会解决他们，而他对黑色黎明怀有的敌意也让她相信他。

（他肯定能单独处理好一切。）

考虑到他的实力，凯西反而为上面的其他人祈祷起来。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的自尊心不会允许她什么都不做就离开。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会做好我该做的。」

就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地下水道里就传来一阵响亮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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